致信的风

《阿飞正传》

没想到可以赶上重映,我和朋友忙在最近紧张的生活里偷了个闲,晚上跑去影院观看了这部电影。

在6月25日的北京看这部电影再合适不过了,整部电影给我的第一感觉,就是潮湿和闷热,正如那天北京的天气。空气是黏糊糊的,人的思绪也是黏糊糊的,正如故事里的男男女女的感情,让人喘不过气来。

以下电影长内容,可选择性跳过:
影片开场便是张国荣的旭仔开撩小卖部里面张曼玉饰演的苏丽珍,凭借那句经典的一分钟和张国荣一张无敌的脸,苏丽珍理所当然地沦陷;在她得知旭仔根本不会与自己结婚后,她说自己再也不会回来了,穿上衣服离开。
旭仔去找他喝醉的有钱的养母,将骗养母的男人痛打了一顿,拿回了养母的耳环。耳环被刘嘉玲的舞女Mimi看上,旭仔顺便将Mimi撩走,两人又开始了同居生活。
苏丽珍忘不了旭仔,大雨天坐在楼道里,在刘德华的警察超仔的帮助下鼓起勇气找了旭仔,得知他有了新人之后,只能离开,刘德华借了她五块钱打车。她却总也不自觉地回到旭仔的楼下,和刘德华认识了,她说她要走了,刘德华说每天这个时候我都在这个电话亭旁边,你可以打这个号码;可是电话一次也没响过,刘德华辞工去做了跑船。
Mimi知道自己和旭仔不可能,可是依旧爱他爱到离不开,断然拒绝旭仔的朋友,张学友的歪仔的喜欢;她说错了话,被旭仔赶了出来,再也回不到旭仔的房间了。
旭仔和养母关系很不好,终于养母告诉了他,他的亲生母亲在菲律宾;旭仔到了菲律宾后,母亲都没有见他。他喝醉上街,钱被抢走,遇上刘德华,把刘德华卷进了自己制造的冲突里,两人一起上火车跑路;火车上,刘德华找车管问到站时间的时候,旭仔挨了刚刚打架的那伙人的子弹。火车在菲律宾的橡胶树间穿行,明天应该是个好天气。
Mimi忘不了他,于是歪仔卖了旭仔的车,给她厚厚一沓钞票当路费,让她去找旭仔;她终究去了。
最后几分钟,梁朝伟在狭窄地伸不直腰的阁楼里西装革履,把大把的钞票装进口袋,那梳头发的样子像极了旭仔。

啊,我从没写过这么长的内容简介;我试过了,这么简单的电影内容,我却精简不了很多。说实话,看完《阿飞正传》我的脑海里涌现出了几个问题。

其中之一是旭仔对待女人的态度,能说明他是个废物、是个人渣吗?我说,他对待感情从来没有认真过,很过分;我分过手的朋友说,旭仔那么做是对女孩很好的;朋友的前男友与她分手后又来找她,她不忍心于是两人复合,可是最后依旧是分手收场,两人的关系也到了冰点。朋友说,这样冷漠的、“残忍”的分手,是对两人都好的方式,难受的时期总会过去,你总会放得下,不会永远纠缠不清。没有谈过恋爱的我默默闭嘴,也许,这点我不明白。

一是,旭仔是个“好人”吗?我的答案是肯定的。旭仔其实是善良的。他知道谁好,谁值得聊天。他对养母只是生气而不是恨,因为我们可以看到养母最终告诉了他他的亲生母亲是谁时,旭仔倔强不舍的眼泪;他对朋友仗义,直接把车子托付给了歪仔;他知道感谢收留了流落街头的自己的超仔;他知道怎么甩掉一个女人,至于这个女人放不放下,就不是自己的事情了。

我想很多人看完都有这样一个疑问,梁朝伟在最后的出场,是在干什么?我一开始也不明白,可是在看到那一沓钞票的时候,我想到了一个人。注意再看一遍的话,梁朝伟是将旭仔送Mimi的那对他养母的耳环,装进了口袋里的。我相信Mimi在寻找旭仔的过程中,永远消失了。

我喜欢王家卫讲故事的态度,他的文艺片从来都不规整,不是三段论,没有刻意的高潮,至少是在这部电影里,总是漫不经心地倾诉着忧郁。粘稠闷热的空气,潮湿让人迷惘,闷热让人烦躁。影片中的人因为旭仔结识,因为旭仔痛苦,因为旭仔开始了不同的生活。影片里没有叫阿飞的人,也许阿飞是旭仔心里那只无脚鸟吧。

就像影片最后
张曼玉的苏丽珍在夜里卖完足球的票,将售票窗口关上。
电话亭里响起了铃声,不知道是不是苏丽珍的,可是刘德华的超仔永远也接不到了。
旭仔的养母不是和美国的老男人出国,她的身边是个年轻的外国男人。
Mimi拖着行李去了菲律宾找旭仔,即使房东说一个单身女孩子在这里不安全。
刘德华在火车上问旭仔记得苏丽珍吗,旭仔说他都记得,和每个女人。
旭仔知道自己快死了,他说他要睁着眼,他说无脚鸟从来没有飞起过,因为它一出生就死了,他还说看阳光,今天是个好天气。
梁朝伟精心打扮之后,准备出门了。

一切都有关旭仔,而旭仔像无脚鸟一样,进行着这一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飞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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